從故宮博物院常設展場熙熙攘攘的陸客群中穿過，來到圖書文獻大樓的《錯覺藝術大師─艾雪的魔幻世界畫展》展場，寬敞的空間規畫，幽靜的展覽氛圍，頓時讓人為之氣定神閒，不知不覺安穩下來。我曾參加這個展覽在二月底的開幕典禮，當時人潮洶湧，又忙於應對酬酢，無心欣賞，直到上周五藉到故宮參加會議之便，總算能夠慢慢的、細細的品味一番，覺得真是一種福氣。
每個值得一觀的博物館展覽，都同時具有「驚奇」（Wonder）和「共鳴」（Resonance）的元素。所謂驚奇，是指展出作品具有一種力量，使觀眾駐足在它面前，傳達出一種具有魅力的獨特感，引起觀眾的囑目和專注感。所謂共鳴，是指展出作品具有一種力量，能帶領觀眾超越本身界限，拔昇到一個更大的世界，召喚他們去注意其後複雜而動態的自然或文化力量，因此而能感動觀眾採取同樣的立場。觀看艾雪，就是這樣一種令人驚奇而又引人共鳴的經驗。
透過一系列令人驚豔的作品，艾雪成功的讓我們相信我們所看到的各種「不可能存在的事物」。以1960年的一幅作品《升與降》（Ascending and Descending）為例，隨著目光行走，上樓，下樓，在上樓，也在下樓。起點，終點，是起點，也是終點。畫作裡頭的樓梯似乎無窮無盡，可以無限上升的。乍看，畫作中每一個細節都合乎邏輯，但所有細節整體組合起來卻是不可能發生的。一面看，我們不禁一面想，這個「魔幻世界」究竟是如何設計和創作出來的？（本文作者為國立歷史博物館館長）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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